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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十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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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水浪和箴景逃出相思門後,都躲開了追捕,安全回到各自的門派中。

水浪在路上就琢磨著,自己與白蓮同是築基修為,卻被她陰了抓到相思門中囚禁好幾年,這樣的醜事說出來怕是要被同門嘲笑好一陣了,他還是偷偷向師父匯報後再讓師父出面收拾相思門吧。他的師父清樨道君有元嬰中期的修為,對付相思門綽綽有餘。

水浪沒想到他一回到門派,就看到幾個與他平日不合的師兄堵在他洞府門口等著嘲笑他。

師兄甲:“瞧瞧這是誰,水師弟終於舍得回來了呀。”

師兄乙:“水師弟經常不見人影,師兄還以為你這次又找到什麽福地閉關修煉了,沒想到是陷入溫柔鄉中不可自拔。”

師兄丙:“你們就別笑話水師弟了,你看他臉色蠟黃,身體發虛,怕是這幾年太過*,還不趕快讓他回洞府好好休息。”

三位師兄說著又是一陣大笑。“水師弟,師兄們都挺心疼你的,要不要我們送些妖獸鞭來給你補補?”

怒意在水浪眼中聚集,他對這些白癡可從來不會忍氣吞聲。水浪正要動手,一道傳訊符急速而來,在他面前炸開。

“混蛋小子還不滾過來見我,難道還要讓我親自過來抓你?!”清樨道君的聲音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,水浪見師父生氣了,不敢久留,對著三位師兄比了個下流手勢,便硬著頭皮朝清樨道君的洞府趕去。

水浪一進門就被清樨道君劈頭蓋臉一陣好罵,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,等著清樨道君發洩完怒火。

“要不是箴老兒通知我,你這臭小子不知要瞞我到什麽時候。早就告訴你美色誤人,這次栽跟頭了吧!”清樨道君看著下方狀似老實的水浪,腦門子又氣得生疼。

水浪看到師父的怒火又有燎原的趨勢,趕忙腆著臉陪笑道:“要不是師兄們堵著我,我肯定第一時間就趕來師父這兒了。徒兒可沒想瞞著師父,還等著師父替徒兒出氣呢。”

清樨道君冷哼一聲,伸手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,氣道:“這相思門好大的膽子,我清衍派的弟子也敢囚禁。怪不得這些年去青雲城的凡人人數變少了,原來是相思門暗中作祟。箴老兒已經通知南珅城主和各大門派了,相思門這次觸犯眾怒,簡直是自取滅亡!”

水浪傻眼了,那他的醜事豈不是要傳遍整個青玉界?以後他還怎麽用英明的形象去泡姑娘?

水浪心中雖暗罵箴景大嘴巴,但面上卻道:“為了我們兩個小輩的事情鬧得大動幹戈不太好吧,師父您一人出馬不就行了嗎?”

清樨道君斜了他一眼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嫌丟臉,但箴老頭已經把這件事嚷嚷得人盡皆知,我有什麽辦法!我的老臉也被你丟盡了!修仙世家中有靈根的子弟越來越少,若沒有帶靈根的凡人給修仙界註入新的血液,修仙界就要衰敗了。相思門觸犯的是整個修仙界的利益,每一個門派都會派弟子去討伐,動靜當然會大。此事你不用管了,從現在起你就給我在洞府好好閉關,修身養性,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洞府一步!”

不等水浪求情,清樨道君揮一揮衣袖,就把水浪丟回了他的洞府。清樨道君給水浪下了重重禁制後,化作流光往青雲城趕去共商大計。

棱墨站在飛行靈寶上,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單方面的虐殺。

這次圍剿相思門,在誰領隊的問題上清衍派的清樨道君和璇璣閣的箴道君爭執不休,互不相讓,雙方僵持不下。最後眾人一致推薦讓他來領隊,盛意難卻。渡之本以為能大開殺戒一場也跟來了,但相思門真是太弱了,完全是被門派聯盟壓著打殺,毫無還手之力,他連動手的興致都沒有。棱墨正想著,卻看見渡之朝他飛來,雖還是一臉冰冷但他眼中卻閃耀著興奮的光彩。

棱墨奇怪道:“那個金丹修士不明不白的死了,這裏連個像樣的對手都沒有,為師還以為你會覺得很無趣呢。”

渡之對棱墨傳音道:“師父,上次我在青雲城感知到的純陽之氣現在又出現了,就在那碧花的屍體下方。雖然有東西隔絕了神識,但絕瞞不過我。”

棱墨挑挑眉,他這徒弟對陰陽氣息十分敏感,應該錯不了。他運氣真是不錯,純陰純陽之體都讓他碰上了。

棱墨看了眼忙著清點戰利品的眾人,便跟著渡之來到碧花的洞府。碧花的洞府一目了然,那張大得不像話的床越顯突兀。渡之對著床用力一擊,“轟”的一聲,整張床都塌了,中間露出個黑漆漆的大洞。

棱墨和渡之一齊走到洞旁,懷著某種未知的期待往裏看去。

洞的下方是一只巨大的鼎,鼎蓋並未合上,他們能一目了然地看到鼎中躺著個渾身赤果的少女,源源不斷的純陽氣息正是從少女的身上發出來的。

棱墨和渡之:“……”

怎麽是個女的?!

林森總算明白了《大力金剛骨》開篇那“九死一生,方可成仙”八個字的含義,也明白了為何練這門功法的修士不是瘋了就是死了。這門功法極度變態,每進入下一層肉身都要死亡一次,全身血肉都會湮滅,只剩下一副骨架子,再從骨架子開始慢慢生出新的皮肉。那樣的感受,林森絕不想再經歷第二次,這樣的痛苦,再多來幾次恐怕她也會瘋掉。

更變態的是,重塑軀體要整整九天,期間林森的神識一直清醒著,她甚至能聽到南波丸在她頭頂的哭聲。一層層嫩肉、一條條經脈,一寸寸肌膚長出來時的痛癢酸麻超出林森的想象,那痛苦深入骨髓,折磨著她的神識,她想抓也抓不了,想叫也叫不出,想暈也暈不過去,萬蟻噬骨也不過如此。

林森不知道她是怎麽熬過那九天的,仿佛經歷了九萬年,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這樣的痛苦趕快結束。直到最後一寸肌膚的長成,林森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神識才終於得到解放,陷入昏迷。

林森可以說是又倒黴又幸運。《大力金剛骨》是跟隨著修為境界的提高而進入下一層功法的。她本來只修煉到煉氣中期大圓滿,但柳郎使計讓她吃下的築基修士解藥中含有大量靈氣,拿她煉丹時又不斷地往鼎內輸送靈氣,這使林森稀裏糊塗的就升到了築基期。進階,死亡,功法提升,三者缺一不可,這都促使林森*重塑,獲得新生。

當林森醒來時,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。她低頭看到身上穿的是一件材質很好的中衣,再環顧四周,房間裏的擺設古樸典雅,和朝霞宗的落魄、相思門的爆發戶風格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。

“大木,你這可惡的家夥,害得我提心吊膽了那麽多天。”南波丸察覺四周沒人,從林森丹田中鉆出來,胖乎乎的腦袋直往她懷裏蹭。

林森摟住南波丸,眼淚落到它的大腦袋上。“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只胖蝌蚪了呢。”

“我聽到動靜,飛回去看時你已經被丟進鼎裏了。我只能跟在那臭老頭後面進到密室。我躲在鼎後偷偷撞鼎蓋,可我力氣太小,那蓋子紋絲不動。我只能躲到一旁,直到那臭老頭被砸得腦漿四崩後才出來。”南波丸說著說著又氣呼呼地拿尾巴抽林森的腦袋,“大木你嚇死我了,當時你只剩一副骨架子,後來我發現你的骨頭在不停地吸收靈氣,又有血肉慢慢生長出來,我才知道你沒死。”

林森心有餘悸道:“要是沒有《大力金剛骨》,我現在真變成丹藥被臭老頭吞到肚子裏了。”隨後又問:“我暈過去後發生什麽了,這裏是哪兒?”

南波丸搖搖頭:“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”它不好意思地看了林森一眼,“我聽到上面有動靜就馬上躲進你丹田去了,只知道來了兩個修為很高的男人,他們把你帶到了這裏。”

“男人?!那我豈不是被看光了?!”林森臉色漲得通紅。

“不要在意這些細節,反正也沒什麽看頭。”南波丸不以為然地說道。

“臭蝌蚪,你想死嗎!”林森一把拍開南波丸,沒想到南波丸直接被拍到了房門上。林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,她好像力氣變得越來越大了。

南波丸正想“報仇”,卻察覺到有人朝這兒走來,便重新回到了林森的丹田中。

房門被推開,一個梳著道姑髻的女修走了進來。女修五官並不出色,但氣質脫俗,身材頎長苗條。她行走時月白色的道袍無風自動,上面銀色的暗紋隱隱閃過,襯得她舉手投足間有一股說不出的優雅。林森覺得,真正的修仙之人就應當有如此風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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